其实左右并不明显 但我坚定地站刷左
OOC是我的锅 请自行避雷
等我开始打字的时候 心里已经不疼了
=================
一个人到底能长大多少次。
文俊辉转身要把推车里花生味儿的汤圆拿出来换成芝麻的却发现身后没了人。
他把洪知秀落在了两个冷柜之外，那包汤圆散着水汽躺在一堆零零碎碎中间。他没吱声儿，有点儿近视，曾被笑称为五米开外人畜不分。
但他看得出个大概，洪知秀手里的电子屏幕闪着光亮，内容是什么他不清楚，但是那人指头上一直没动作。
还能蹦出个花儿不成。
他觉得自己等了足够长的时间，总算是脚底下迈开了步子往那边去。
还有什么能比芝麻馅儿的汤圆更重要。
洪知秀抬头跟他说话，耳朵边儿上像有蜜蜂一样嗡嗡作响，索性凑到那人肩旁看个清楚。
“哥我回来了。”
这么五个字还带个标点符号，这臭毛病跟这手机的机主一模一样。
他把埋在底下的冷冻食品刨出来拎在手里，左手那包原本要放进去的却也没放下。
文俊辉歪了歪头示意自己去把东西放回去，没等个回应就上了路。
把冰柜门关上的时候才觉得手指头冻得发痛，鬼使神差地把泛红的手掌贴在了玻璃柜门上，不出两三秒周围就雾蒙蒙的起了一圈水汽。
末梢的温度逐渐回升，掌心逐渐冷却，最后停止在稳定的低温地带。
车轮跟瓷砖之间的摩擦声逐渐靠近，金属之间的碰撞哗啦啦的带过来一阵热闹，文俊辉觉得自己总算是可以继续向前走。
洪知秀从来不爱吃这种味甜软糯的东西。
“哥哥我想再吃一个棉花糖。”
“知秀啊照顾着点儿韩率。”
“只能吃这一个哦。”
“嗯！”
顶着淡金色卷毛的小脑袋就会乖乖凑过来虔诚地握着自己的手，小口小口的就着这样的动作把纯白绵软的甜蜜物体吞食下肚。
知秀看着自己指尖的白色粉末还是一脸习惯的打算起身去找纸巾擦掉，但是对方没有松手的打算。
已经成人的男子除了眉目变得更加坚毅凌厉之外，块头和力量也是成长到了令人欣慰的程度。
指尖的异样感觉令他觉得烧灼，而事实明明是被包裹得温暖又潮湿。
他知道崔韩率在做些什么，他知道对方也明白。
从小到大他从未对崔韩率的成长施加过多的束缚，他有自己的父母，拥有自己的家庭，对于任何事情的认知不应该来源于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的硬性反应。
而自己身为对方父母口中“邻居家的哥哥”，又能做些什么呢。
洪知秀把自己准确地定位成一个玩伴，而崔韩率逐渐将他奉为神祗。
他看着稚嫩的男孩成长为人，那才是耀眼的阿波罗。
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凡人。
他在遇到崔韩率之前已经定了型，对方自由生长，枝繁叶茂，他只是适时的给些奖励与赞赏，温柔跟笑容都毫不吝惜。
第一次他对韩率敛了表情，目光却没有避让，直直看到对方瞳色略浅的眼底去。他反手把手抽回来，也拉了对方的一只手握在手心，沿着骨节跟皮肤的脉络比划过去。
再靠近一寸，就会当真*。
洪知秀把他们之间的最小距离停止于此，自此之后，说不上天涯海角的距离，记忆里的少年飞往了跟自己昼夜颠倒的城市，再无联络。
欲言又止，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只是时间长了，就会憋得隐隐作痛。
文俊辉在入职以来第一次的酒会上看见的洪知秀。
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主要为刚刚被聘入公司的新鲜人们提供了一个能够通过各种方式和渠道了解公司构成及文化的机会。
手里的餐盘始终处于荷枪实弹的状态，更新了几次弹夹，但是高脚杯里的液体却是在后半段才开始逐渐更换。
他坐在角落观看着逐渐涣散的人群，总算是吁了一口气。旁人对他的好奇心与靠近的企图过于旺盛，让自己这个不习惯处于中心的人好不难受。碰到来搭话的也是没聊几句就发现自己是个语死早，好看的皮囊终究是抵不过有趣的灵魂，不出几秒就寻了个借口从他身边溜走。
文俊辉这个人，坐在那儿就能一眼看个清楚，显得漂亮端正又稚嫩，但是能进他们公司的有哪个不是有两把刷子。
文俊辉就这么跟洪知秀了解到了床上。
是洪知秀先开的口。
文俊辉记得他说过自我介绍之后说他记得他。
他想说我也记得您。
可是都被洪知秀把他手里换成果汁的玫红色迷了眼，他在之后的日子都曾在那人的胸前和脖颈处十指翻飞的打成同色的领结，也亲手扯掉了无数次。
如果指的是洪知秀作为自己的直系上司的话，那么他作为公司的一部分去被了解也没什么错。
洪知秀作为公司的负责人之一，堪称完美。作为情人，让人难以割舍。
他可以面不红心不跳的在只有一束聚光的酒吧唱台上对着文俊辉说我爱你，又能在人声靠近时瞬间将彼此间的距离拉开。
洪知秀并没有用力气推开他，只是挪开了几步。
错的不是洪知秀，而是公司的制度。
然而死的白纸黑字又有什么错呢。
文俊辉知道，他不只想要洪知秀爱他，他更希望洪知秀能因为他而有所改变。而洪知秀，却想着让他成长。
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维持着只通过手机屏幕上信息软件的私下交流，到了约好的地方洪知秀总是贴心的预备了全套，文俊辉甚至觉得自己是他养起来的东西。
他开始学着不再只是接受。
他会率先向洪知秀发出见面的时间地点，大多数时候对方都会及时接收。毕竟身对方的助理手里握着的总是最新鲜的行程安排。
也学会了不因为洪知秀的邀约而推掉原本已经答应的约会跟聚餐。
他以为这样下去对方会生气，但是对方脸上的表情他看不透，只是说不出的欣慰让他觉得心烦，他以为在制住对方命脉的时候其实只是使出了对方希望的招数。
就在他想断掉一切的时候，看着那洪知秀发来的明显是一座私人住宅的地址，心就软了回来。
文俊辉看着屋里满满的生活痕迹，眼睛里就是很酸涩。
他第一次觉得洪知秀这么惹人厌，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
难道还要他这个一米八的汉子扑到怀里再给抱起来转几个圈圈吗。
他知道洪知秀已经真的开始接受他了，就算是自己自作主张把每天早上的第一杯咖啡换成各式花样的粥品和牛奶麦片对方也没有说他什么，只是像看变魔术似的期待着第二天的花样，脸上总是带着笑。
文俊辉总算是有胆子说出来自己对洪知秀那条斜条纹细领带的不满，对方走回衣帽间等了半天不见人跟过来，探出头去看见对方还站在原地发愣，过去牵手的时候倒是一个激灵似的醒了过来，跟着他进去对着柜门上的几栏领带一脸苦恼，最后一脸心虚地用指尖点了点红色那一条。洪知秀也在那儿待着不动，两个人到底在较什么劲，非要拖到迟到边缘的最后一分钟才满脸通红地拽下来那条布料假装凶狠的绕在衬衫之下，还来得及抚平胸前的皱褶。
文俊辉让他把自己撂在离公司一个路口远的地方，这个冬天不是很冷，没有下雪，走到门口也很干爽。偶尔会在刷卡进门之后看见一扇敞开的电梯门，加快几步追过去，里面多数情况下都会是熟悉的那个人让开门键一直保持按下的状态。
“谢谢经理。”
“不客气。”
“明天我临时去开会，你应该知道。”
“嗯，我休息。”
“你在家好好休息。”
“我会把东西收拾好。”
两个人的后半句话叠在一起，但是谁都听得清楚，没有再重复的必要。
周六的日子像他们原本安排的一样，出去走走，聊聊工作跟生活，那些专业术语跟繁杂的数字最后都转变到厨房用品的更换跟食材的补充上。
洪知秀开车的态度总是很认真，启动之前一定会检查安全带是不是系好。他们把物资放进后备箱，文俊辉依旧是坐在副驾驶上，也只是坐着。
他一直都是一个自觉的小孩。
洪知秀只当他在撒娇，偶尔的一次不会对自己的标准产生什么影响，但是文俊辉的眼底却没有出现他预料的满足的情绪。
收拾餐具之后两个人坐在客厅开着电视，一个看着明天要用的会议资料，一个手底下在橘子底部用指甲划出了完美的一圈，剥下来入冬以来最完整的一块橘皮，他把这些都晾在阳台通风最好的一角，完全干燥的就放在玻璃罐里，移动的时候总是发出干脆的声响，边上码着的是上周买来一个个洗净切片干燥的山楂，还有自己带回来的各种豆类。原本盛放着大块冰糖的容器里只剩下了一些砂砾状的碎屑，今天采购的时候也忘得一干二净。
要记得提醒他买，文俊辉这么想到。
崔韩率是回到家的一周之后才给洪知秀发的消息，他看着对话框旁边小小的已读字样心里已经觉得欣喜。
当初洪知秀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崔韩率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有足够的主见。他深深明白自己对于对方来说，年龄的差距永远不会消除，但是一旦自己成年，自己的一道终点线就自然转化成对方当初的出发点，就算洪知秀比他多走了三年的路，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追上去。
他不是不怨洪知秀。
他虽然爱慕对方，但是也不希望成长为对方那样稳妥的大人。毕竟如果两个人都是这样的性格，那这辈子也就算了。所以他在当初离开半年之后坐在仍旧有些陌生的城市的咖啡馆里，手边摆的是明后天要完成的论文，看着屏幕上占据了一半界面的各种窗口，似乎突然懂了一些事。
当初的洪知秀甚至可以说是鼓动他离开，是不是他也像自己一样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
只不过成年人的烦恼总是埋得更深一些，跟少年人相比也会有包袱却又不能抛弃。
他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跟自信，能够为对方分担一些，也能在某些时刻给对方支持。也用了足够的时间去分辨那到底是过度美化的迷恋还是真情实意的喜欢。
所以他认为现在出现，是最好的时机。
他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在地图上搜索，记住了大致的路线之后就开始挑选那天要穿着的服装。
文俊辉在洪知秀出门之后着手收拾行李，他把过季的衣服都放在柜子的顶层隔板上，也有一些不常穿的装备堆在一起，米色的针织衫好像在底层卡成了一团，赌气一样又不愿意去搬折叠梯，终于在使了狠劲之后被上层的纸箱子砸了头顶，还被埋在衣服堆里差点窒息。
还好箱子里不是什么重物，飞到半空中的时候盖子就飞开，里面的卡片散落一地。
文俊辉索性席地而坐，一件件的叠好衣服再按照归属分开放置，还小心翼翼地不要把照片折进去。
照片上的人像随着衣物遮盖的减少越来越醒目，文俊辉也不会放着这一地的狼藉不管，毕竟这样洪知秀回来之后可能会分不清家里是遭了贼还是少了个人。
他不是故意要去看每张的细节，腿麻的不得了，所以先从离自己近的开始捡起，但是照片上的内容实在是太有吸引力。
那是他所从未接触过的洪知秀。
洪知秀的过往总是要减掉自己的，又乘以谁才是一个完整，他现在大概知道了个清楚。
他即使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也无法猜测出当时的过往，但是被留下的珍贵影像里的情绪做不了假。洪知秀也有幼稚的趁别人睡着在脸上涂鸦的时候，那样放开的大笑他从未见过。
洪知秀在遇见他的时候已经过于自制，文俊辉致力于矫正对方，也还是停在了中途。
最后一张半截遮在了床底，他只能弯腰去够，拿出来看着不知作何反应。
洪知秀只露出个侧脸，身上还穿着工整的套装，胸前的领带眼熟的刺眼，自己凑在边儿上，脸摆的不算正，脸颊红扑扑的一看就不像是清醒的样子。
他记得那是第一天，洪知秀带他去给醉酒员工预定的小套间，电梯里他赖在刚认识的上司身上，掏出手机对着两个人就是一通拍，嘴里念叨着我可要留下证据。后来洪知秀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其实在洪知秀的位置上根本不必担心什么影响，而对他则可能面对卷铺盖走人的后果。于是他记着这句话，把有可能暴露的细枝末节都通通剪断，只有这个他舍不得，传给了洪知秀之后也不在乎对方会如何处理就把自己所有的备份都删了干净。
文俊辉捏着照片差点笑出声，把证据揣在屁兜里就把其余东西放回原位，箱子也回到了最安稳的位置。
额头还是有些热辣的痛感，打开冰箱发现惯用的冰袋只剩下一个，他决定大发慈悲把这个留下。翻来翻去却又发现了最后一包汤圆，黑芝麻味儿的。藏在冻得硬邦邦的排骨底下，原来不是自己眼花，半夜看见对方偷偷摸摸藏着什么原来是在干这个。
他还知道自己不能多吃黏的。这个人，也没有那么不好嘛。
文俊辉拎着这包汤圆拿来冰敷，家庭装的分量十足，几次都差点盖了他满脸。感觉着化得差不多了，就怀着一点点报复的心思煮着一颗颗都吃掉，带着肠胃里的鼓胀感走出了门。
最后一回总归是带了点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走，不算亏本。
洪知秀在楼下把崔韩率捡进门，按照记忆里那人的轨迹寻摸着泡了两杯茶出来，崔韩率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沉溺碳酸饮料的小孩，转着杯子寻找着开口的机会。
他知秀哥还跟记忆中一样，崔韩率面对着这样的局面突然没了底，所有的设想都成为空谈。
其他人的影响力他不知道，但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算短，洪知秀这个人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哪怕是现在的坐姿跟举止都跟记忆没有太大的出入，崔韩率对自己的胜算无法估计。
洪知秀一定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率先开口。
“韩率啊，长大后我就不再是你的世界了。”
崔韩率没让洪知秀送他出门，却还是在走到路口的时候被追了上来，递给了自己一盒东西，才真的说了再见。
他回到家才打开一张张浏览，然后也把盒子放在了架子的顶端。
过去已经过去了，他就不再执着。
但是谁知道未来呢。
END
写在最后：
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一切的起因都是网易云给我推荐了艾怡良，然后我又把珍藏的杨乃文小姐翻出来听。
人到底一辈子可以经历几次成长呢？
在我的设想里，韩率在离开知秀的时候第一次学着长大，第二次是他自己的成长，第三次也许马上就会到来。
小文也是一样，他成长为碰见知秀之前的那个样子，而知秀又让他第二次成长。
这么看来还是知秀一直在原地踏步吧，其实也没有。他太早就长成了现在的样子，一直觉得他心里很明白，但都不说，有时候蔫蔫的但又比谁都沉得住气，他试过，但是还没看出成效就被强制暂停。
知秀视角出现的并不多，大概可以用这首歌来代替吧。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艾怡良
其实洪知秀他都知道。
而我是确实不知道网易为什么给我推荐这个。
祝各位幸福=3=